2021年初始,《上海关于全面推进上海城市数字化转型的意见》(以下简称《意见》)正式对外发布。根据《意见》提出的目标,到2025年,上海全面推进城市数字化转型取得显著成效,国际数字之都建设形成基本框架。到2035年,成为具有世界影响力的国际数字之都。
无独有偶,深圳市政府近日印发《深圳市人民政府关于加快智慧城市和数字政府建设的若干意见》,提出到2025年,深圳将打造具有深度学习能力的鹏城智能体,成为全球新型智慧城市标杆和“数字中国”城市典范。
为何上海和深圳都选择数字城市?上海的城市数字化转型有何不同和亮点?浦江创新论坛为此邀请复旦大学国际关系与公共事务学院教授、数字与移动治理实验室主任郑磊进行解读。
全国首次提出整体推进城市数字化转型
郑磊表示,虽然数字城市、智慧城市这些名词并不陌生,但上海是全国首个提出整体性推进城市数字化转型的城市。
回顾国内数字城市的发展历史,随着2008年IBM提出智慧地球的概念,上海、南京等城市在2011年制定了相关规划。2012年11月,住建部颁布《国家智慧城市试点暂行管理办法》,智慧城市至此上升为国家层方针政策,次年1月首批90个试点城市通过申请。
2014-2015年,4G正式开始普及,移动互联网觉醒使得智慧城市的建设需求变得迫切。到了2015年,“互联网+”的概念热起来以后,各互联网巨头纷纷借势抢滩布局智慧城市。
2016年以后,随着大数据和人工智能技术的发展,全国多个城市开始提出智慧政务、产业数字化、数字赋能城市治理等目标,数字化逐渐成为打通经济社会运行堵点最有效的手段,尤其是超大城市复杂巨系统,越来越需要通过数字化手段进行高效管理。
在郑磊看来,此次上海提出城市数字化转型的一大“亮点”,是强调“以全面数字化转型,推动城市各领域全方面的流程再造、规则重构、功能塑造、生态构建”,这意味着,上海的城市数字化转型是一次覆盖“经济、生活、治理”的“整体性转变”,而不是某几个领域的“单兵突进”。
上海第一个提出整体推进城市数字化转型,底气在于:近年来上海城市数字化治理、经济和生活的持续完善。“一网通办”“一网统管”等一批跨部门跨层级系统平台建成,打响全国政务服务和城市治理品牌;数字经济活力迸发,大力发展在线新经济,工业互联网等领域全国领先;数字基础设施领跑全国,率先建成“双千兆第一城”(5G室外基站超3.1万个);应用场景加速构建,围绕医教养、文体旅等重点领域,创新“揭榜挂帅”市场化机制,打造了一批应用场景。
2020年11月,上海从350个国际城市中脱颖而出,成为首个获得“世界智慧城市大奖”的国内城市。这些都为全面推进城市数字化转型打下了坚实的基础。
不仅需要“硬件”,更需要“软件”
此次《意见》包含“经济、生活、治理”三个领域的数字化,三者需要统筹发展,相辅相成,齐头并进。
“以前的智慧城市建设,更多侧重于技术升级和基础设施建设,比如5G基站、物联网建设等,“建设”是一种从无到有的过程。而上海的城市数字化“转型”的概念更加全面和深入、不只是推进基础设施建设这么简单。”郑磊认为,上海城市数字化转型更强调“软件”的转型。
过去十年技术发展突飞猛进,但技术再强也需要企业和政府主体真正用起来,将数字技术融入经济、生活和治理中去。推进城市数字化转型中,老思维、老套路是行不通的。
郑磊表示,先进技术和完善的基础设施只是数字城市的必要条件,转型真正的难点不在于数据和技术,而是文件提到的“革命性重塑”,“包括理念能力、组织机构、法律规则体系等方面全面实现转型。能不能真正实现转型还需要管理手段、管理模式和管理理念的创新。
郑磊注意到,《意见》中提出:全面审视数字化发展的法治问题,建立健全相关制度规范,完善数字规则,强化知识产权等保护力度。开展伦理道德等社会规则研究和风险防范干预。 “这是以往国内智慧城市建设相关文件很少见到的。”
此外,《意见》还提出要着力解决“数字鸿沟”问题,倡导各类公共服务“数字无障碍”,面向老年人和残障人士推进相关服务的适应性改造,创造无处不在、优质普惠的数字生活新图景。
针对“数据壁垒”问题,《意见》提出要制定统一的数据标准、接口规范、调用规则,实现跨部门、跨行业的系统平台数据对接。同时加快释放数据要素改革红利,建立数据要素市场,健全数据要素生产、确权、流通、应用、收益分配机制,构建具有活力的数据运营服务生态,积极完善数字贸易要素流动机制,探索形成信息便利化体系,引导建立数据治理和安全保障体系,促进数据价值最大化发掘,进一步提升社会生产力和运行效率。
推进城市数字化转型,要坚持整体性转变,坚持全方位赋能,坚持革命性重塑。在郑磊看来,这将成为上海未来的核心竞争力。